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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、约定北京的雁影妹妹春天来青岛住了几天,大概被这座海滨城市深深吸引。后来在群上说等放暑假时,要带儿子来住上一段时间。上海的天真姐姐立即响应,还有些朋友也表示要参加聚会。雁影问我:姐姐呢?我嘛,没问题,这么近,保证随叫随到。
今年夏天因为女儿中考的早早结束,承载了许多的梦想。水乡的婉约灵秀,蜀都的历史底蕴,九寨沟的神奇风光,长安的雄浑厚重,无不令我魂牵梦萦。随着气温的攀升,这些希望便也在酷热的惧怕中一一破灭,到最后,只剩下海边这一约定了。
于是开始从网上查询火车时刻表,知道雁影从北京来要经过我们的城市,如果能乘坐一列车,倒是不错的一件事。可惜那些快车经过我们这里时,都在清晨五六点钟,市里的公交车还没运行。于是,开始怀念在车站居住的那十年岁月。那时,不论几点乘车,前天晚上散步时买上票,夜里起来五分钟就可以走到候车室,回来时几点也不怕没有公交车,从来就没有为出行费过心。这几年搬家后,距车站10公里的路程,让我们回老家,一般就选择乘坐高速公路的汽车了。过去的生活就这样隔在了河的对岸。女儿已经把乘火车的感觉完全淡忘,当知道我要带她乘火车时,兴奋得叫起来。
就在我们计划行程的时候,雁影又发信息说没买到22号的票。这样我就不能住宿了,只能23日当天返回,不能耽误周一上班。至于天真姐姐,还是联系不上,别的朋友也最终放弃了这次聚会机会。就在我想见缝插针地和女儿周六报名去烟台牟氏庄园和艾山温泉时,雁影又说她买到了周六的票,并托她大哥给我们定了房子。这样,总算定下了周六起程。
二、赴约
周三时通知了一个青岛妹妹,她说到时候来接我们,并提醒我下车后先买返程车票。周五让丈夫从单位附近给买两个风筝,送给妹妹们的儿子。
周五上午青岛妹妹说她因公去了大连,周六回不来,对不能陪姐姐和外甥女表示抱歉。我连忙安慰她说没事,我们已经定好了房子,也有朋友做伴,让她放心,等以后有机会再玩。
周五晚上把闹钟定到5:30,然后早早下网催女儿入睡。早晨4点多醒来,再也睡不着。起床先去厨房洗了6根头天才分的黄瓜在路上当水果吃。洗出碗快,然后把泳衣泳帽等在家游泳的物品、衣服,相机充电器、洗刷用品装入一个小旅行包,手机、身份证、钱等贵重物品装一小包里随身背着。5点半时,唤醒女儿,各吃了两块头天晚上从食堂买的蛋糕,也没和在睡梦中的丈夫告别,便在6点10分开始下楼。几天前问过本院一个在火车站上班的家属,她说早晨人少车快,不用赶6点的头班车,乘6:20的,就准来得及。
刚走出小巷,隔了马路就看对面一辆车慢慢开走。女儿急得直叫,我嘴里说着还有下一辆,心里却系了个疙瘩,对这次出行有了不太好的预感。在接下来的一天里,果然我们遇到了几次波折,真不知道对自己的预感准确该高兴还是难过。
乘坐第二辆车经过半个多小时到达火车站时,已是6:50。正在拆迁改建中的火车站呈现一片凌乱不堪的模样,与往昔熟悉的曾经形象大相径庭。拉着女儿的手赶紧去找售票口。在一临时打建的售票口前,已经有七八个人。松一口气,让女儿照看行李,自己前去排队。女儿到前面去观望,听到什么没有票的消息。我说那是去别处的吧,不会是我们的车。自信地往前挪着,距窗口还有两三个人的时候,一位老先生拿着50元钱来找人代买张车票。前面的人都拒绝了,轮到我时,实在不忍心拒绝,接过来的时候,就听到了窗口里传来的没票的声音。着急之下,老先生问能否买站票?售票员告知那是空调车,卖不出来。
下一列是9:15分的丹东车,到青岛要12点了,而这么远的路途,一般都是要晚点的。而按照正常情况,9点多我们应该就到青岛了。和女儿一合计,决定去乘对面的高速路汽车。正好有一辆7:10发车。问是否有座时,她们要我们先去买票。每张票36元,比空调火车才多7元。而一般普快列车大概只需10多元。都说时间就是金钱,而今天我们也先用金钱买到时间吧。买好票,去了下公厕后,就只剩下坐马扎的份了。要想等到下一辆车有座位,还要50分钟。和女儿对望一眼,二话没说就上了车。在这个时刻,在这车站上多捱一分钟都是受罪。
一路比较顺利,不到两个小时就下了高速。下去三个人后,我和女儿也有了座位。到市里还有七八十里路,差不多需要一小时。幸亏市里没什么人下车,于是司机就决定跑青岛至黄岛的高速。路上不时看到路边有的老人,手里拿一块书写“带路”二字的纸牌。和跟车的女同志谈起这个,说是大概青岛特有的职业。大家都说青岛的路线太难走了,即使老驾驶员都会迷路。记得上次我们来玩时,还是打一出租带出市区的。而女同志说她弟弟有次来青岛,转了大半夜还在原来的地方。
到达火车站时9点40分,一下车我就直奔售票处。雁影得知后,带着儿子从栈桥赶过来接我们。听说我在买票,便去了对面一家肯德基等我们,让儿子在奇奇乐园玩。看女儿跟我亦步亦趋地排队受罪,便让她拿着我的手机用短信前去和雁影母子相会。女儿问我见没见过雁影,我说没有。那阿姨长什么样子?我在论坛见过她们母子的大头贴,应该是瘦瘦的带眼镜的样子吧。
排了40分钟,终于拿到了周日晚5:28开的两张N496车票。出来巡视半天,终于看到了肯德基的招牌。穿过底下通道进去后,绕场两周,奇奇乐园里没有男孩不说,就是我女儿的影子也没看到。没有了联系工具,心里急躁的不行,也不知道她们联系上没有。情急之下,用公用电话拨我的手机。女儿接通后,忍不住上火地责备她。刚挂电话,就见女儿从地下通道口冒了出来。她解释说她们一起回去找我,没想到我这么快就买上了。问她雁影呢?她说阿姨去提取寄存的行李了。她们约好在一块广告牌子下集合。女儿边走边向我描述她们见面的情形。看一个胖乎乎的女的热情地跟她打招呼,她还怕是认错了人,于是问正在玩耍的小男孩,你是嘉宁吗?得到确切答复后,才确定找对了人。还说4岁的小嘉宁喊她阿姨,她纠正他要叫姐姐。我们去行李房找的时候,赫然发现就是刚才的售票口。没见到目标,再出来寻找时,女儿说她们已经等着了。指着广告牌子下那个穿蓝色衣服、胖乎乎的女子,不用说旁边的小孩就是那个调皮的小家伙嘉宁了。
像是很熟悉般,我打招呼的第一句话竟然是带着抱怨的语气:“我去找过你们了。”雁影笑笑,然后就说打车带我们去在天台小区租住的房子。为了方便付钱,我抢坐了副驾驶座。出租司机是位四十五六岁的女同志,大概看我们是三八六一部队,主动问我们从哪儿来?回答了她的问题后,雁影打通电话,把手机递给了司机。司机听清路线后,把我们顺利送到了目的地,在我翻包的时候,雁影已经抢着付了车钱。
进到小区后,我们在连凳上等候,一个40左右的女同志和雁影走了进来,并带领我们走上一幢楼,边走边告诉我们记号。给我三把钥匙,教我开单元门、防盗门和房间门。进屋后,看到这是一个套四的房子,向阳三间,后边一间,一个客厅,一个厨房。房主把我们领到了向阳的西间,有两张简单的单人床,一应物品都是新买的。说东间已经租给了她丈夫单位的一个单身女大学生。教会我用热水器后,她便和我签订了一份合同,房费100元,押金200元。我提出有点多时,她又豪爽地改成押金100元,次日退房时归还,便下楼去了。她的丈夫给我们买了一把暖瓶和一个热得快后,也走了。剩下我们在这简单明快的房间里,略微休息一会后,雁影说带我们去吃饭。
三、海滩时光
嘉宁已经拆开了风筝,非要在客厅放飞不可。雁影好不容易哄出来,然后我们一起去吃饭。
出了大门,沿宁夏路往东走,过了南京路口后,继续向前,走过一个长长的足有两站路的立交桥后,到达仙居路,雁影熟门熟路地把我们带到一家素菜馆。到一小桌坐下后,已经12:30。由于我们都还摸不着头绪,点菜等一应物事交雁影全权处理。她点了个栗子素鸡,嘉宁要吃的松仁玉米,一个南瓜,最后再要一个香椿炸香菇,主饭要的米饭已经没有了,女儿要一碗清汤面,我们要一盘芹菜木耳水饺。
第一道素鸡上来后,嘉宁吃得很急。想想乘了一夜火车,早晨母子俩都吃的面包,我们也是以蛋糕充饥,又跑了一上午路,此时真的是饥肠辘辘。我们多少吃了一点后,就等着后边的菜。第二道是松仁玉米,南瓜也上来了,然后是女儿的面条,随后是水饺。嘉宁吃饱后就坐不住了,老想要出去,被雁影挡住。不一会就从桌子低下钻出去了。再哄着,也就最多吃两个水饺了。第一盘水饺吃完了,雁影怕不够,又要了一盘。结果最后一道菜炸蘑菇上来后,我们只吃了一点点,水饺也剩下了很多。雁影要埋单,我怎么都要尽地主之谊,就抢着付款。那些剩饭雁影打了包,觉得下午还要继续游逛,提着些饭也实在不方便,就放弃了带走。
出了饭店跟雁影乘公交车时,看到路边有一个八折书店。女儿想逛,我怕影响整体行程,阻止了她。然后乘公交车直接到湛山三路的第三海水浴场。一望见大海,女儿和嘉宁就像两个小疯子似的,拉起手往海边狂奔,剩下我们两个在后边笑着摇头。
最近的大石块上,有些三三两两的游人在看海,东边的海水浴场已经有很多的人。我们上了最近的一块大石头,我拿出相机开始拍照。此时正是涨潮时刻,远处的海浪,前赴后继地涌向岸边,不断撞击着石岸,飞溅出雪白的浪花。那情形让人想起“飞珠溅玉”和“惊涛拍岸,卷起千堆雪”的句子。玩了一会,嘉宁吵着要去浴场那边。于是,我们绕上公路,走了过去。这个海水浴场的规模不大,沙滩上,近岸浅水区已经有很多人了。我们过去后,我却怕寄存行李时丢了钱物,那么我们将寸步难行了。加上刚学了游泳,对水不再那么渴望。于是,我让她们下去,我看行李。雁影说会游泳不下海很遗憾的,反正她不会,就留在岸上看行李,让我和女儿带嘉宁下水。
我和女儿去更衣室时被告知已经没有橱子了。但我们要换衣服的。对方问是否在这里冲洗?得到肯定答复后,要每人交10元钱。给我们两张小票。和女儿更换游泳出来后,小嘉宁已经套上了太空服般的姜黄色充气泳衣。我和女儿一人拉他一只胳膊,向海里走去。海水凉凉的,每前进一点,我们就夸张地大叫。反正惊叫声此起彼伏,没人会嘲笑我们。渐渐地海水没过膝盖,一个浪涌来,嘉宁站不住,差点趴下。我们赶紧提起来,就看他脸色发白,死活不肯再往前走。我们只好再陪他回到近岸的浅水里,小家伙这才舒展笑容,开心地追逐起浪花来。有些人冲进水里溅起的海水进了口腔,又咸又苦,仿佛要把喉咙腐蚀透般。
突然女儿被施了魔法般望着岸上发起呆来,追问才知道她竟然看到了她的初中班主任。嗔怪她大惊小怪地,然后让她自己去游泳,我陪嘉宁在沙滩和浅水里嬉戏。小家伙在水里沙上跑来跑去,一遍遍“阿姨阿姨”地叫着,问姐姐哪儿去了?和他玩够了,禁不住大海的诱惑,找出潜水镜,往里去过把瘾,检验一下自己刚学的游泳水平。深绿色的海水裹挟着沙子、海带等碎物不断冲刷着海滩,穿着各种泳衣的大人小孩在欢叫着着,快乐地嬉戏。女儿过来了,我们手拉手往里走,渐渐地,海水没到胸部。海浪袭来的时候,就跳跃一下,免得被打倒。女儿4年前就学会了游泳。2003年去黄岛金沙滩时,由于我不会游泳,就大喊大叫地坚决不让她到深水去。现在学了游泳,对水的恐惧已经大大减少。看看差不多了,就开始游起来。女儿动作娴熟,并且把头浮在水面上,身体呈斜立姿势。而我还是要把头沉到水里,身体才能浮起来。一个星期没去游泳,基本动作已经忘得差不多了。何况这里不是平静的游泳池,而是动荡不息的大海。所以,我的动作基本没了章法,全是凭本能在乱扑通。由于人多,加上海水混浊,根本看不清,所以没游两下就会撞人。还好,没有人发火,也没人取笑。看看周围,大多都套了游泳圈,像我们这样赤手空拳的,还是少数。有些用气垫的,也会不小心翻到水里。还有的人,让别人拉着手臂学游泳。看来,不会游泳的大有人在。大家来到海边,只是放松一下身心,寻找一份欢乐。
女儿教我踩水。我不停地划着。女儿说尽量把身体藏在水里,露出水面的身体会遭受平常太阳六倍的紫外线照射。难怪有的小孩在泳衣上面肩头脖颈后围一条毛巾,还有的人干脆带着草帽,看着很别扭。我是很难控制得恰到好处的,觉得自己也不是很娇气的人,晒一点没关系吧。等到回家冲澡时皮肤火辣辣地又红又疼,才后悔没有采取保护措施。游了一小会,我们回到沙滩上,坐在浅水里,接受海浪的洗礼。嘉宁看到我们回来了,很是兴奋,捡了个酸奶盒和女儿水里沙滩的玩沙子。并要去我的潜水镜,带在头顶上。那模样,很是滑稽。我去拿出相机,给两个小家伙拍照。让女儿给我拍一张穿了泳衣的。由于不满意,删除时不小心操作失误,把前面拍的全部格式化了。沮丧之余,从头再拍。
玩够了,我们要去冲洗,这才发现没有带洗发液、沐浴液、毛巾等物品。真是学游泳学傻了。平时从游泳池上来,酒店总是备有这些物品的。没办法,就用护发素凑合一下吧。我和女儿带着嘉宁进去,雁影还是照看行李。我们拿出小票,正要进去时,看门的女人说嘉宁身上的沙子太多了,怕堵塞下水道,让我们出去给他扑摸掉。我看守着,让女儿去,谁知道等了半天还不回来。正等得不耐烦时,女儿一个人回来了。问她嘉宁呢?女儿说嘉宁不见了!
这可吓坏了我。赶紧把衣物塞给女儿,自己冲出去寻找。沙滩上人很多,要找到一个小孩很难,何况我还没带近视镜。转了两个圈,不见人影。找到雁影处,问她嘉宁是否回来。雁影变了脸色说没有,然后我们俩又分头找起来。还是找不到,心底的巨大恐慌淹没了我,心里想如果嘉宁真的丢了,我们母女俩明天大概也回不了的。回去问女儿他到底去哪个方向了?女儿说一出门就不见了。想求助广播室,又怕嘉宁太小,听不懂。女儿又出去寻找,我等不下去,把所有物品都提上也跑了出去。刚一出门,就看到雁影和嘉宁在门口不远处。急急奔过去,问嘉宁去了哪里?雁影说就在东边哭呢,告诉妈妈说有个校长嫌他身上有沙子,不让进。喊住正在竭力搜寻的女儿,再一次把嘉宁带进了淋浴室。没有衣橱,就把衣物放在一把椅子上。让女儿先给嘉宁冲洗。水是凉的,此时也顾不得了。给他洗过后,套上干净衣服,让他出去找妈妈。我和女儿用洗面奶和护发素简单冲洗了一下完事。
出来后,看见嘉宁披着一条毛巾,没精打采的。知道雁影对这个孩子很娇贵,很怕他感冒生病。乘坐公交车时,他竟然睡着了。幸亏下车后往回走时又调皮活泼起来,我们才放下心来。
四、快乐夜晚
下公交车往回走时,经过一家棉布小店。进去后,女儿看中了一条七分裤,又给她挑了一条单人床单,价格各20元。雁影买了一条大浴巾,说是给嘉宁从海水里上来用的。收款的中年妇女听说我们是潍坊来的,说自己的丈夫就在鲁能足球队当教练,所以看到潍坊人很亲。
往大院走的时候,想起还有师范的同学在这个城市,分别十几年了,到了家门口不见面,是否有些说不过去。这样想着,就给同学发了信息,说我们母女俩来了,她家在哪儿?不一会她打过电话来,说自己不巧去了黄岛金沙滩,并让我听海浪的声音。我连忙说没关系,已经有了住宿的地方,等下月同学聚会再见面。
回到楼上,嘉宁和女儿在客厅看儿童节目,嘉宁又拖出了那个老鹰风筝。雁影冲凉。我则在床上休息一下几乎僵硬的两条腿。不一会雁影出来后,说水是凉的。我不相信,检查之下才知道她根本没有打开煤气总阀门。
7点多时,我要下楼吃饭,雁影说累的不想动了。记挂着中央一台8点的连续剧《麻辣婆媳》,连声催促她们下楼。出大门往左拐,有一家海鲜烧烤酒店。进去后,空调的冰凉让人受不了。看外边摆着的几张小桌子中还有空闲,就跑到了外面就坐。用栏杆围出的平台比路面高出许多,吃饭时看着行人车辆倒是一大享受。服务员拿来菜单,女儿要了两串烤肉,三串羊肉,嘉宁要五串,我们说他一定吃不完,就给他要了2串。雁影点一个老醋花生米,我点一盘女儿爱吃的醋溜土豆丝,还有一盘香菇油菜,主饭是一笼地瓜面野菜肉包子。雁影口渴了,要一小杯扎啤。我怕凉,没敢要。等菜的时候,说起嘉宁要的5串肉,想起三毛的经历,我们三个哈哈大笑起来。三毛有一次和丈夫荷西去旅游,看到有烧烤,要了5串,而店家非说一串就行。她坚持要5串。后来上的时候,看到那人像扛大扫帚一样的扛上来一串,简直吓傻了,只好把后面的4串退掉。菜上来后,忍不住诱惑,我也要了一瓶常温青啤,和女儿分着喝。雁影和女儿碰杯,我拍下来,结果把嘉宁的酒瘾逗出来了,非要喝不可。就给他倒一点点泡沫。嘉宁和女儿闹的时候,我给他们拍照,后边一个正回头看的人说是否把他也拍上了。查看时,黑黝黝一片。他们两个人闹时,女儿总爱把手指头竖在嘉宁头上,做小兔子耳朵,嘉宁不知道缘由,自己也伸出两手放在头两侧,这样就满头的耳朵了。
菜差不多吃完了,包子上来时,雁影母子都不吃,我和女儿各吃了一个,剩下的打包带走。结账时,雁影又是和我抢。我把雁影拖了回来,让女儿进去埋单。
迫不及待地回到楼上时电视剧已经开播,于是我们就坐在沙发上专心看电视。嘉宁自己玩,雁影忙着和她大哥发信息联系。她大哥今天去了黄岛,没顾上照顾这远道而来的母子俩,晚上回来了,一会就来接他们去租住的房子。电视剧还没有播完,她大哥就来了。于是,只好忍痛割爱地下楼去送他们母子。嘉宁拖着妈妈的行李箱像模像样地走着,我忍不住夸他能干。雁影说哪儿是能干啊,纯是好奇贪玩。到大门口时,早有一辆面包车停在那里,嘉宁的箱子却摔在了地上。雁影笑着说他这活干的不咋的。送他们母子上车,和雁影的大哥打招呼。他问我房子怎么样,是否满意等等。我说很好,虽然简单了点,但很干净,况且我们也不住太久。同时对他帮忙寻房订房表示感谢。怕他们的车阻碍交通,便催他们上路了。
回到楼上不久,那间居住房子的两个女孩回来了。打过招呼后,把电视机让给她们,舍弃了喜欢的《再说长江》回到了自己房间,躺在床上休息。依然开着窗子,床很硬,枕头很软,夏凉被很薄。在家睡惯了席梦思,很怕硌人。于是把夏凉被伸开,铺一半盖一半。而枕头太软,枕上去头就像悬空一般,很累,却没法弥补了。幸亏白天走了很多路,累了,所以很快睡意袭来。女儿大概太兴奋,还在唠叨个没完。我拒绝再听,催她快睡,因为雁影临走说明早7点来接我们。
五、海边行走
最深的睡眠过去后,感觉到了床板硌人,后半夜就在辗转反侧度过,简单的铁架子床不时发出声响,又有只蚊子在头上不停地哼叫,严重干扰了睡眠。4点睁开眼睛,去洗手间打死一个蚊子,然后在衣橱里又打死了一个,总算出了口窝囊气。6点把女儿叫醒,让她抓紧洗脸吃饭,别等雁影来了,让人家等。
昨晚带回的6个小包子,虽然雁影放在了后窗口,但没有敞开。心里嘀咕会不会变质,女儿是坚决不吃。从小在农村长大,总把浪费看做最大的罪孽。因此,我就把那些包子一个个消灭了。女儿说不饿,待会想吃了再买。然后我们下楼往东走去迎接她们。
到了南京路口,让女儿发信息询问她们的住址。雁影回信息问几点了?她的手机没有时间了,并告诉我们她们住在错埠岭,让我们从宁夏路乘公交车过去。我和女儿在公交站牌上找了半天,也没看到那路公交车。想这么找下去,只怕一上午都到不了,因此告诉她们我们先上栈桥去玩了。她说好的,待会去栈桥找我们,并让我们在市府站下车,去五四广场玩。
乘坐26路公交车到五四广场时,看到路边有行人悠闲地买回早饭,还有些打羽毛球、太极拳地在晨练。五四广场,就在市政府的对面的海边,中间有一个红色的火炬(又说是飓风)造型。这里人还不多。一些早来的旅行团在拍照,不时响起“茄子”的叫声。栏杆边支上了一些钓竿,居住海边的悠闲人们在垂钓一份心情。我和女儿拍了两张照片,女儿给同学买了两串贝壳手链后,决定沿海边步行去栈桥,出来才发现公路两边停满了各地来的旅游客车。
广场附近的海岸很陡,刮台风的时候,岸上的行人会被大浪卷入海里。05年十大感动中国人物之一河南来青岛打工的魏青刚,先后三次跃入巨浪中救一名落水女青年,被一位老大爷用DV无意中拍到。03年一位工程师葛路就是因为救一名素不相识的四川女青年而牺牲,广场边有葛路的事迹碑刻。沿着用石块砌成的路往前走,墨绿色的海水给人神秘恐惧的感觉。不时有些潜水人扎到海里,水面上露出两只长长的黑脚掌。还有人大清早就在海边撒网,网上来一些海星、小螃蟹之类的小生物。
再往前走就回到公路上,海水退潮后把一些深绿的垃圾遗留在近路的地方,湿润的海滩上有光着脚的人走在浅水中,感受着大海的温柔和宁静。褐色礁石上,有些人在捉螃蟹。有好几次,女儿要下去玩,被我制止了,我们要向预定的目标继续前行。
天越来越热,女儿越走越无精打采。中间有同事的电话打来,怕漫游费用信息交流,但一个组织科的却必须要接,那关系着一个人的职称聘任。女儿饿了,附近却没有卖吃的。只好让她喝点水继续走。在我的印象中,这段路应该不远的,反正方向对,总会走到的。走过昨天游玩的第三海水浴场,按照指示图,走上蜿蜒的木栈道。好几次都想到里边乘公交车,又觉得就这样没有毅力坚持不下去,实在说不过去,就一个劲地给女儿鼓劲。就在我的坚持中,走过了好多的景点。女儿说为什么不在这里玩,非要去那个栈桥?又不是没去过。我说栈桥是青岛的标志啊。你拍点照片发到论坛上,给朋友看多好。女儿也就顺从着我。但海边的路曲曲折折,望不到头,眼看走了两个多小时,还没看到目标,就怀疑自己走错了路。问一个带着礼帽的方脸中年男人,他说他也不知道,他是韩国人。我一时不知道该道谢还是道歉,只是点点头,转身问一个老太太,她说还有五六站路。让我们还是走着去好,并说可以从售货亭给女儿买吃的。这样,女儿买了点面包和一瓶优酸乳,边走便吃。雁影问我们经过了几个海水浴场?她在第一海水浴场等我们。经过八大关后,一下子看到了东海大酒店,心里很激动,觉得栈桥就快到了。因为01年夏天我们来青岛时,就住在这里。过了东海大酒店,还有第六海水浴场,就是栈桥了。这样想着,我拉起女儿的手给她加油。刚走了两步,女儿大叫起来:“第一海水浴场!”问过别人,才知道这就是第一海水浴场,栈桥边的才是第六,是我搞混了。女儿遗憾刚享受到的母爱又无影了。不过,早就走够了的她兴奋地给雁影发信息,说我们已经到了。然后按标记去漂浮在空中的小海豚下面接头。
嘉宁看到我们来很是兴奋。雁影要我们一起下水。我和女儿今天不想再下水,就把泳衣留在了住处。于是,我们看着行李,让她们母子俩下去。但嘉宁不穿自己的马甲式泳衣,非要妈妈的泳圈。所以雁影也没有换泳衣,就在浅水里陪他玩了。我和女儿脱了鞋子,想在水里走走。但这里的沙子特别粗,我们走了半天路的脚底,踩在沙子上感觉硌得很疼,只好退回干燥处坐下看水里岸上拥挤的人。几年不见,下海的工具也先进了,居然出了一种三轮车式的工具,由两个人骑着,在海面上漂。女儿要玩这个,我却怕掉在水里。最后得知必须要穿救生衣才可以玩,女儿才作罢。
嘉宁玩够了,我们一起乘车去吃午饭。雁影要去吃海鲜,还声明我不许再跟她抢埋单。我没听明白,就说抢什么抢?连句客气话都没有说。到了市府后边的一家海鲜店时,里面挤满了人。我们只好出来去隔壁的三秦酒店。菜单上有四川、陕西特色菜,也有青岛的海鲜。雁影点了一个烤虾,一个辣子鸡、一个菠萝蜜玉米,一个老醋花生米。自己要一碗米饭,女儿要一碗炸酱刀削面,然后就开始了漫长的等待。女儿的刀削面很快就来了,她和嘉宁先吃起来。我们不得不阻止,为了吃后边的菜肴。催了好多遍,等了很久,老醋花生米才来。又过了半天,玉米也来了,却甜得要命。在等菜的过程中,我们都饿过了头,不再有饥饿感了。雁影吃素,我就让她先吃着饭,我和女儿等后边的菜。又催了半天,好容易来了辣子鸡,是文蛤炒鸡肉。嘉宁只要那些蛤壳,雁影不吃,为了不浪费,我和女儿只有猛吃了。到吃饱了,那个烤虾还没有上来。我让雁影去退了。雁影去了几次,服务员一直答应再给催催。在我们要走时,那道才终于上来了,是像肉串一样把虾串起来烤的,用锡铂纸包了。锡铂纸外边堆了厚厚的盐和味精等调理。我拿起一根沾了一下调料,咸死人。只好撇开调料,使劲吃虾。嘉宁拿起一串只咬了一口就放下了。雁影一点不动。我和女儿再能吃也不能全部装到肚子里。于是埋怨雁影点的太多了。每顿饭都撑的要命。这些,就只有打包带走了。出来看看时间,吃饭用了一个多小时。然后我们打车回我住处退房子,雁影去给嘉宁拿风筝。
六、分别
一回到房间就给房主打电话,她说20分钟后她外甥女过来和我办手续。我们收拾好自己的行李,然后喝着早晨凉下的开水,开始聊天。女儿逗着调皮的嘉宁,嘉宁就在那张小床上滚来滚去地和女儿拌嘴。我说把他带到潍坊玩几天,嘉宁同意了,恳求妈妈,雁影自然不答应。然后我们又说把雁影带走,让嘉宁自个在这里。这一说不要紧,这个小小的唯一的男子汉伤心地哭起来了。我们赶紧地哄。女儿还在逗他,在我的训斥下才停止。好处是嘉宁很快就恢复了说笑,房间里又开始充满了笑声。
3:20左右,一个年轻女孩来了。我拿出租房合同和钥匙给她,她退给我100元押金。然后我们和房主、那两个租房的女孩告别后下楼。
出了大门,女儿要去昨天看到的那个八折书店不可,我怕耽误火车,跟她商量想直接去火车站。她不吭声。想想来了两天,没有她喜欢的地方,一直随着我们到处跑,也就只好将就她了。我让雁影直接回住处,她非要陪我们一起往东走不可。于是我和女儿每人扯根旅行包带,雁影背着自己的背包,嘉宁自己跑着一路向东行走。到一家超市时,把不舍和眷恋压抑在心底,跟雁影嘉宁匆匆告别。然后我们一直往前走,她们去购买食物。想想我们走后,她们母子俩还要在这里住一个星期,而我们却必须赶回去上班。幸好天真姐姐今天已经从哈尔滨上车,明后天就可以来到这里和她们一起玩了。这样想着,心底略有安慰。
走过那条长长的立交桥,大约有两站路时,终于看到了那家书店。这时已是3:56分。我坐在门口的圆凳上耐心地等着,女儿自己进去穿梭搜寻猎物。5分钟后拿了两本书出来,一本是亦舒的《人淡如菊》。付款的时候,我问收款人,从门口乘公交车一个小时能否到火车站?她说能吧,她不太清楚,让我们问门口卖雪糕的女人。出来后询问,买雪糕的告诉我们,有3路车到火车站。我们数了站名,选了辆最少的乘坐。在等的过程中,一辆辆空出租车接连驶过。女儿说倘若等到4:30还不来公交车,我们就打的去车站。但真正遇到了堵车,什么事也要耽误了。
在心急火燎地等待中过了10分钟,那路公交车总算来了。我们遇到救星般挤上去,心才稍稍安定下来。走到半路上看到丈夫的信息,问我们几点返回?让女儿回信息说正在去火车站的公交车上,车票昨天已经买好,是5:28的,7:11到潍坊。到火车站时不到5点,说早知道这么宽松的时间,应该在前面的一站栈桥下来玩一下。进到候车室没有10分钟就打出了剪票预告,拉着女儿去排队。
可能是始发站的缘故吧,剪票等的时间很长,回头看队伍排得长长的,女儿禁不住夸我乘车有经验。终于上车了,由于有座号,所以就不急着去拥挤。我们在3号车厢找到了40、41座位。后来得知,昨天卖的车票中只有这一列有座号。而我只是凭感觉决定买这票的。算是幸运吧。给雁影发了信息,告知我们已经上车,请她代我们向她大哥表示感谢,向天真姐姐问好。雁影祝我们一路顺风。女儿欢呼终于要回家了,还是回家好啊。
列车缓慢地驶出站台,车速由20公里,渐渐上升着,一直到135公里。随着列车的移动,心情也不平静。两天的旅行就这样结束了,真是来也匆匆,去也匆匆。对于这个城市来说,我们不过是个匆匆的过客,不会留下什么痕迹。而对于每个过客来说,这个夏天,这个城市,总会有一些东西留在心底,铭刻在记忆深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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